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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早進入後SARS時代思維（之二）

－如果再發生一次和平危機

楊曉萍

台北中山醫院婦產科主治醫師

        5.24文『及早進入後SARS時代思維』（之一）裡，雖然聲聲急，彷彿對疾管局、衛生署等的「蝸步」充滿不滿，但是在這裡，我們，尤其學者們，也需一起想想，什麼原因使得這些單位在抗疫初期成效不彰，致使病毒有機會由「和平」肆虐全臺？

        電視螢幕上，『疾管局』實驗室人員全日身裹隔離裝，賣命全天候工作。即使如此，還是惹來檢驗過慢的不滿之聲。在此必須向這些實驗室人員、以及所有政府單位內辛勞奮戰的勇士們致敬！然而我們也逐漸理解，四肢再強健的政府機關，如果無法協調運作，真就白白可惜了這些員工平日的努力。

        疫情爆發後，常在電視上聽見的「八卦」，是「疾管局到底有多少人？」美國CDC由於一直有個「緊急應變中心」，因此911事件及炭疽熱事件時，迅速對全國醫院發出處理流程，所有防護設備亦「事先」調度完全，「指揮」各級醫院如何應變。我以為，所謂中央單位『疾管局』，應該負責的是調度、協調，然而如果在政府機構中，她永遠只屬於「迷你」單位時，至少也要有授與相當的「執行權」、並期待她發揮更高的「應變力」罷？『疾管局』以下，許多醫學中心不是也有相當不錯的實驗室人員嗎？我深覺困惑。

        抗疫是個多麼需要「上」「下」齊心、「左」「右」協力的事。這正就是該急的地方！一個能對危機迅速反應的「中樞神經式」領導階層。

        朋友M問了個很好的問題：「如果再發生一次和平危機，你想有沒有人會封院？」

        如果再發生一次和平危機，由於所有為官的，都看見涂署長、邱局長雙雙黯然辭官下臺，努力的與不努力的，結果相去不遠時，真教人擔心一切很容易倒退走－－也就是，為了保官，產生反應更慢、或更不得宜的「推託效應」。單單是地方政府上報中央政府，中央政府再摸清狀況，這些隔行如隔山的傳染、流行病知識，都絕非三兩日，就能足以幫助首長決定緊急政策。所以，如果連SARS都得勞動日理萬機的總統來個36小時計劃，真是令人感傷。不敢想像，除了這些因素之外，如果，每一相關步驟的人－－下自第一線醫師、病患、居家隔離者，上至醫院主管、衛生機關、各首長－－還有小比例的私己之心，台灣要如何迎向更為艱鉅的『後SARS時代』？

        讀讀『瘟疫與人』（天下，Plaques and People），可由歷史反見多少恐怖的流行病，恣意來去古今人類歷史之間，甚而改變了歷史。由於交通便給，某些類似SARS發病慢、症狀難辨的疾病，將可能再帶來同樣的考驗，而且，借WHO專員Oldstone中文書名，真是『打不完的病毒戰爭』（新新聞，Virus, Plauques, and History）。

        祈禱再次發生時地方政府與中央政府「同黨同派」，既不實際，也沒有意義。同黨同派，可能互相包庇；反之，又落入政爭陰影而綁手綁腳。個人以為，『如果再發生一次和平危機』－－希望這是我們衛生單位已經規劃成型的議題。「要不要封院？」、「封院與不封院間各會有多少人得病？」、「衛生主管機關能否先就疫情緊急與否，責成地方經某種程序決定？」、「衛生主管機關與地方衛生機構的處理責任歸屬」、「支援的實驗室人員、相關醫療人員如何徵召」˙˙˙希望都已有了答案。「危機處理」雖然有現成的網站可學，但臨場的恐懼、比規章複雜的調度，只能仰賴建立於危機發生後的詳細沙盤推演，期盼下一次，不要因為缺乏「遊戲規則」，怕犯錯，以致犯了更多的錯。

        當企業界紛紛急於從此次事件中調整腳步時，期盼身處風暴中心的醫界，也能備好陣勢，迎接每一個「可敬的對手」。

        且讓我們記得，傳染病不只有SARS，危機也不只是傳染病一種，風險－－永遠都在。如何把「各類危機造成的傷害降低至極小」，對個人、社會、國家，都是個值得好好思索、研究的課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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